第 2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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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章
原來不是心靈柔軟，是缺保姆了，顧初撇嘴。
“不來的話，就等著被酒店辭退。”說完，謝星澤轉身走了。
直到謝星澤身影徹底消失在玻璃門外，顧初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：自己就這麽欠下了33.2w的巨款？
以及，自己...就這麽多了份新工作？
還是不做就會丟掉原本工做的新工作。
悲從中來。
等待周豪和趙叔的時間裏，顧初努力平覆好悲傷心情，抱著小鯊魚跟醫生確認了貓咪情況。
小貓雖然看上去傷的很重，但好在並沒傷到什麽重要臟器，換句話說，沒有任何生命危險。
這讓顧初徹底放松下來。
等趙叔接上周豪趕過來的時候，顧初沒急著上車。
他把小鯊魚玩偶遞過去：“抱歉沒能幫你孫女買玩具，剛好這兒送玩偶，你孫女要是不喜歡還能回去換。”
“要不換一個吧？”趙叔看著灰白的玩偶，撓了撓腦袋，“她應該喜歡粉的白的，小貓小狗小兔子什麽的。”
顧初於是抱著小鯊魚折返回店裏，重新選了只白白胖胖的兔子。
“這個小鯊魚總是沒人要，買回來挺久了，一直被埋在最下面。”醫生麻利地接過小鯊魚，放回櫥窗，“剛剛繳費的先生特意點名要鯊魚，還以為它終於能被帶走了，沒想到又回來。”
“麻煩您了。”抱著兔子，顧初偷偷又看了眼小鯊魚。
第二天天沒亮，顧初就爬了起來。
謝星澤給的那個地址，是個濱海小區，雖說顧初住的小漁村也臨著海，但兩個地方屬於隔海相望，坐車過去要繞一大圈。
坐了公交轉地鐵，轉完地鐵又再次轉公交，顧初路上順手買了兩個包子，等終於抵達謝星澤家的時候，包子已經涼了。
“hi，早上好。”敲開別墅門，顧初迅速找準自己保姆定位，“怕時間來不及，早飯我帶來了，但有點兒涼，給你熱熱？”
“扔了，少用成品糊弄我。”謝星澤指了指垃圾桶，又從吧臺上抽出張時間表遞給顧初，“今天就算了，以後早飯自己做，買菜、做飯、打掃衛生、接送我上學，每天日程都在這，遲到一次扣一千。”
顧初：...
謝星澤不提，顧初都快忘了，星途璀璨的大明星此時此刻，還沒有徹底脫離學生身份。
“樓上是我臥室，不許去。”打了個哈欠，謝星澤轉身上了樓。
雖說謝星澤說得挺嚴厲，但對著日程表一項項看下來，顧初倒也沒覺得多苛刻。
何況謝星澤家外觀看上去很大，實際進來卻小了不少，樓下除了客廳、餐廳、廚房、公衛，也就沒其他空間。
怎麽會這麽小呢？打掃衛生的時候，顧初又特意認真對比了一下，室內空間的確比室外小了一半，也不知道哪家房地產開發商做出來的盤？產權面積縮水成這樣，居然也賣掉了？
不過面積小有面積小的好處，雖然一邊對比面積一邊熟悉環境，顧初依舊在中午前把一樓打掃完了。
回去補覺的謝星澤估計也睡醒了，顧初聽見樓上傳來細微腳步聲，幾分鐘後，謝星澤身影出現在樓梯口。
看見顧初，他仿佛有些錯愕般頓住，片刻後，謝星澤皺眉走下樓梯：“你在這幹什麽？”
“不是你讓我來的嗎？”顧初楞了楞，悄悄打量謝星澤。
總不能星光璀璨的男主，其實有健忘癥？昨天剛算了欠款金額和勞務要求，今天就忘了？要是真忘了，是不是那33.1w也不用還了？
忘了忘了忘了，快忘了吧，顧初無聲祈禱。
“我是說，你在這裏閑著幹什麽？怎麽還不去做飯？”星光璀璨的男主無情打破了顧初的幻想。
周扒皮也不過如此。
顧初淒淒涼涼圓潤去了廚房。
等顧初在廚房忙活完，謝星澤又不知去向。
在一樓轉了兩圈，沒見到男主身影，顧初鼓著腮朝樓梯喊：“吃飯啦。”
“倒掉。”謝星澤聲音從二樓傳過來。
顧初：“啊？”
“不餓。”謝星澤又說，“等會兒重做。”
顧初：...在浪費食物這件事上，男主真是出類拔萃。
然而，倒肯定是不能倒的。
浪費食物可恥。
顧初又在樓梯附近盤旋了幾秒鐘，確認對方沒下來的意思，他把每樣菜給自己撥了一半，香噴噴吃了午餐。
至於剩下的菜，顧初在櫥櫃裏選了幾個精致小碟子，把剩菜分門別類放進去，裝的時候還沒忘擺盤。
菜肴重新精致起來的。
顧初滿意地拍拍手，坐進沙發刷了會兒手機。
按照時間表顯示，謝星澤下午三點四十五有堂選修的人體藝術。雖然不知道主打音樂的男主為什麽要選人體藝術，但只要他不打算翹課，最遲兩點就得下樓。
刨掉準備和做飯時間，顧初估計一點到一點半之間對方會喊自己做飯。
掐著點兒從沙發站起來，顧初還沒等走到廚房，謝星澤聲音從樓上傳下來：“做飯。”
“好的。”顧初笑瞇瞇應好。
摸進廚房又玩了半個小時手機，顧初開始熱菜。
最後一道菜熱完，謝星澤也剛好從樓上下來。看著精致小巧的餐盤，謝星澤眉頭微挑：“這麽少？”
“特意給你準備的。”顧初臉不紅心不跳胡扯，“主打精致。”
把餐盤擺好，又把保溫著的米飯盛出來，顧初一邊遞筷子，一邊嘀咕：“事先聲明，我做飯不是特別好。”
先把醜話說前頭，就算等會兒男主發覺菜不好吃，自己也有理由。
顧初為自己的機智點讚。
謝星澤接過筷子，卻沒急著夾菜。
他漆黑的瞳仁微轉，冰冷目光精準落在顧初脖頸間，盯著顧初微微泛粉的修長脖頸，謝星澤冷冷笑了一聲：“拿剩飯剩菜對付我，真當我看不出來？”
“這、這能看得出來嗎？”顧初驚訝地盯餐盤。
雖然色澤是稍稍欠缺，但剩菜那是真不像剩菜——至少不像是他小時候吃過的，剩了兩三天的菜。
謝星澤沒理他。
戳了戳離自己最近的那盤菜，謝星澤眼底越發陰冷，目光裏凜冽如同藏著小冰刀。
顧初小心臟後知後覺般顫了顫。
他剛剛只想著不能浪費，完全沒想過被揭穿後的情況，現在...現在...偷偷打量謝星澤，顧初悲傷地想：給男主吃剩菜，會被記恨嗎？
所幸用冰刀般的目光戳了幾分鐘盤子，謝星澤並沒進一步動作。
又過了兩分鐘，謝星澤沈默著夾了一筷子剩菜。
送謝星澤去學校的路上，顧初整個人都沈浸擔憂中。光鮮璀璨的男主被迫吃了剩菜，也不知道自己等會兒要面臨什麽樣的報覆。
然而等到謝星澤下課又坐回後座，報覆也沒來。
“你還生氣嗎？”顧初試探著回頭。
謝星澤看他一眼，目光依舊挺冷。
顧初動了動腳趾：“對不起。”
他剛剛反省過了，謝星澤是雇主，保姆應該按照雇主的意願來，下次謝星澤再說把菜倒掉，他肯定…倒是舍不得倒的。
他可以打包回去給周豪。
至於這次，新手保姆總得有試用期，希望這次男主能寬宏大量原諒他。
不原諒也不要緊。
主要是別扣錢。
顧初在心裏祈禱。
“你是不想我生氣，還是不想自己惹我生氣？”謝星澤又看了顧初一眼，問出來的話有點兒繞。
“有區別嗎？”顧初小心翼翼反問。
謝星澤沒理顧初。
偏頭看了會兒窗外枯敗的樹枝，謝星澤突然說：“其實我小時候也吃過剩菜。”
“啊？”顧初楞住。
家大業大的男主小時候也吃剩菜？看謝佬寶貝他的樣子，這事兒肯定不是謝佬做的。
謝星澤爸媽的話，書裏說男主半歲時父母因故去世，半歲小孩兒牙都沒長，還不能吃菜飯吧？更不至於吃剩菜。
所以尊貴的男主是在哪兒吃到剩菜的？
把這個疑問翻來覆去想了兩遍，顧初突然意識到個更嚴重的問題：還有半個小時，他的殺魚工作就要開始了。
顧初沒再繼續剩菜問題：“我得去餐廳打工了。”
謝星澤敲座椅背：“那就開去餐廳。”
“我晚上要工作挺久的。要不，你自己先開回家？”顧初試探著推開駕駛室門。
“少送一天扣一千。”謝星澤言簡意賅。
啪的一聲，顧初趕緊把門關上。
就這麽白天當保姆，晚上拉著雇主去殺魚，殺完魚還要兼職司機，幾天做下來，顧初還沒喊累，酒店總經理先受不了了。
不過他沒直接找上顧初，而是跟後廚經理打了招呼，後廚經理又找到介紹顧初來的趙叔。
“他們也不是想開除你，只是你每天都把老板拉過來，老板在總經理室冷著臉一坐就坐到打烊，總經理有點兒扛不住了。”趙叔委婉地轉述，“而且你這幾份工作做著也不容易，當司機總比殺魚有前途，他們的意思是想多賠償你幾個月個工資，問你能不能主動離職。”
顧初：O_o
離職？
那不就是丟工作？
怎麽一跟男主沾邊工作就要不保？！
辦完離職，接連遭受生活重創的顧初決定擺爛。
不讓工作就不工作吧，反正也到一周了。顧天睿的禁閉期結束，他可以去討要治療費。另外流程走了快兩個月，他之前選秀第一的獎品和獎金也要發下來了。
跟男主解釋了自己要去領獎，顧初第二天難得睡到自然醒。
起床第一件事，他先給顧天睿打了電話。不知道是禁閉讓人老實，還是聽說醫藥費是男主墊付的，反正顧初講完前因後果，顧天睿不只承認了踢貓罪行，還爽快地同意打錢。
“只給治療費不夠。”顧初不打算輕饒顧天睿，“營養品、補品、罐頭什麽的也都要錢。”
“我看你就是想訛錢。”顧天睿聲音悶悶的，雖然不情不願，到底又多轉過來不少。
收到錢後，顧初跟周豪交代白天要做的事：“你等會兒在寵物醫院等我，我辦完事跟你一起把三三兒接回來。”
三三兒是顧初給小貓起的名字，為了紀念那筆33.2w巨款。
好在等會兒領完獎，獎金就能把這筆巨款填平。
顧初本來是不太想去領獎金的，畢竟自己離職後主持這事兒的人換成了顧娜。舔著臉去找顧娜兌獎，總感覺有點兒不太好。
但那幅畫顧初必須拿回來，那是他母親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，現在又出現33.2w這檔事，兩害相取取其輕，對比找顧娜的那點兒不太好，欠男主錢更要不得。
反正都要去一次，獎金和獎品就一起拿吧。
做了會兒心理建設，顧初鼓了鼓臉頰，為自己打氣：強健小漁民不懼風浪，這點兒沒臉沒皮不算什麽。
只是，頭為什麽有點兒擡不起來？
為了緩解尷尬情緒，顧初轉頭跟周豪搭話：“顧天睿那個混蛋多打了不少錢，我們等會兒還可以給三三兒買點兒罐頭吃。”
“好，買罐頭。”周豪高興地點頭，“貓貓都喜歡罐頭，買買買、買買買、買罐頭。”
這幾天顧初和周豪每天都來寵物醫院，醫生對倆人已經很熟悉。看見周豪進店，她並沒關掉正在看的節目，甚至還把屏幕往顧初他們這邊推了推。
顧初好奇的看了一眼，屏幕右上角挺大的戀綜倆字。
“看得都想談戀愛了。”醫生摸出把糖遞給周豪，眼睛卻落在顧初身上“對了，你多大了？有女朋友了嗎？”
顧初笑著搖頭。
“他不談戀愛，他賺錢給貓買罐罐。”周豪憨厚得咧了咧嘴，滿眼都是展臺後的鐵罐罐。
“好，買罐罐。”顧初拍拍周豪肩膀，又跟醫生解釋，“他先在這陪三三兒一會兒，麻煩了，等會兒我辦完事來接他們辦出院。”
醫生點頭：“沒事兒。”
顧初笑著跟倆人揮了揮手。走出寵物醫院後，顧初滿臉悲壯。
小漁民的強健也不是強健在臉皮上，之前已經找顧娜訛過500，這會兒又要去領獎，怎麽想怎麽邁不開腿。
好在顧娜還顧忌著副總人設，或者說顧忌著顧家臉面。看見顧初後，她並沒說什麽，直接讓秘書公事公辦般走了流程、打了錢。
在顧初簽字的時候，顧娜突然壓低聲音：“母親這些天總提起你，說想你，我看你倒沒怎麽想她吧？呵，好歹養了你幾年。不過也是，阿貓阿狗的崽子啊本質就是畜生，指望畜生有感情，果然不可能。”
顧初抿了抿嘴角，沒吭聲。
“顧家本來就只是我的家，根本不應該有畜生一席之地。”顧娜又說，“現在獎金拿到手了，你給我能滾多遠就滾多遠，不要再聯系母親、不要試圖貪顧家家產，更別再出現在我面前。”
對著顧娜點點頭，顧初晃悠出顧氏大樓。
樓外，陽光明媚。
領了獎和畫，應該就算是割斷了跟顧氏最後一點兒關聯，從今往後，小漁民海闊天空。
看了會兒街邊熟悉又陌生的風景，顧初摸出手機。海闊天空第一步，先還男主錢。
估計是還沒起床，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，謝星澤聲音透過手機屏幕有些慵懶和失真：“辦完事要來做飯了？”
“不是，我有錢了，想還你錢。”顧初聲音脆脆的，愉悅之情溢於言表。
電話另一端，謝星澤沈默了幾秒鐘。
“餵？”顧初試探著問，“信號不好嗎？我是說我有錢了，可以還你錢了。”
“錢哪兒來的？”又沈默了幾秒鐘，謝星澤聲音恢覆平日裏的冰冷。可能是終於反應出來被吵醒，冰冷之中還夾渣著明顯不爽。
不過，這嚇不倒強健的小漁民。
“之前選秀的獎金，我今天領到了。”顧初笑瞇瞇解釋，“而且我還從顧天睿那要來了醫療費和賠償款，還完你錢，還能剩下點兒給三三兒買貓罐頭。”
“你從顧氏拿錢了？”對比顧初的愉悅，謝星澤聲音有朝千年寒冰飛奔的趨勢，“寧願去顧氏搖尾乞憐，也不想欠我錢？很好。”
話音未落，手機裏便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。
電話被掛了？
顧初楞了楞，不敢置信般盯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。
男主竟是如此視錢財為糞土之人？不，這都不是糞土，這是蛇蠍。
但不管對方視為什麽，錢都得還。
顧初再打過去，變成了熟悉的無法接聽。
被拉出白名單了。
顧初無語望蒼天，世人只說借錢難，誰能想到還個錢也能這麽難？
只能先去接三三兒。坐公交車繞了幾站路，顧初來到寵物醫院門口，看著門口並排的兩輛小貨拉拉，顧初有點兒詫異：這是哪個大客戶來采購？
等走進店面，顧初那點兒詫異變成了震驚：還真是大客戶。
一箱箱進口罐頭被從庫房搬出來，分門別類碼好，又由貨拉拉師傅整齊地搬去車上。寵物醫生正在指揮著師傅搬貨，看見顧初，她笑著打了招呼：“沒想到你們出手這麽闊綽，直接就把我們倉庫的罐頭包圓了。”
“什、什麽？”顧初沒敢相信自己耳朵。
“這些都是周豪定的。”醫生笑著解釋，“之前已經拉走了兩車，說是先拉回去餵貓，車還是我們幫叫的。現在這些是第二批，價目單都在這兒，您看刷卡還是轉賬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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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不是心靈柔軟，是缺保姆了，顧初撇嘴。
“不來的話，就等著被酒店辭退。”說完，謝星澤轉身走了。
直到謝星澤身影徹底消失在玻璃門外，顧初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：自己就這麽欠下了33.2w的巨款？
以及，自己...就這麽多了份新工作？
還是不做就會丟掉原本工做的新工作。
悲從中來。
等待周豪和趙叔的時間裏，顧初努力平覆好悲傷心情，抱著小鯊魚跟醫生確認了貓咪情況。
小貓雖然看上去傷的很重，但好在並沒傷到什麽重要臟器，換句話說，沒有任何生命危險。
這讓顧初徹底放松下來。
等趙叔接上周豪趕過來的時候，顧初沒急著上車。
他把小鯊魚玩偶遞過去：“抱歉沒能幫你孫女買玩具，剛好這兒送玩偶，你孫女要是不喜歡還能回去換。”
“要不換一個吧？”趙叔看著灰白的玩偶，撓了撓腦袋，“她應該喜歡粉的白的，小貓小狗小兔子什麽的。”
顧初於是抱著小鯊魚折返回店裏，重新選了只白白胖胖的兔子。
“這個小鯊魚總是沒人要，買回來挺久了，一直被埋在最下面。”醫生麻利地接過小鯊魚，放回櫥窗，“剛剛繳費的先生特意點名要鯊魚，還以為它終於能被帶走了，沒想到又回來。”
“麻煩您了。”抱著兔子，顧初偷偷又看了眼小鯊魚。
第二天天沒亮，顧初就爬了起來。
謝星澤給的那個地址，是個濱海小區，雖說顧初住的小漁村也臨著海，但兩個地方屬於隔海相望，坐車過去要繞一大圈。
坐了公交轉地鐵，轉完地鐵又再次轉公交，顧初路上順手買了兩個包子，等終於抵達謝星澤家的時候，包子已經涼了。
“hi，早上好。”敲開別墅門，顧初迅速找準自己保姆定位，“怕時間來不及，早飯我帶來了，但有點兒涼，給你熱熱？”
“扔了，少用成品糊弄我。”謝星澤指了指垃圾桶，又從吧臺上抽出張時間表遞給顧初，“今天就算了，以後早飯自己做，買菜、做飯、打掃衛生、接送我上學，每天日程都在這，遲到一次扣一千。”
顧初：...
謝星澤不提，顧初都快忘了，星途璀璨的大明星此時此刻，還沒有徹底脫離學生身份。
“樓上是我臥室，不許去。”打了個哈欠，謝星澤轉身上了樓。
雖說謝星澤說得挺嚴厲，但對著日程表一項項看下來，顧初倒也沒覺得多苛刻。
何況謝星澤家外觀看上去很大，實際進來卻小了不少，樓下除了客廳、餐廳、廚房、公衛，也就沒其他空間。
怎麽會這麽小呢？打掃衛生的時候，顧初又特意認真對比了一下，室內空間的確比室外小了一半，也不知道哪家房地產開發商做出來的盤？產權面積縮水成這樣，居然也賣掉了？
不過面積小有面積小的好處，雖然一邊對比面積一邊熟悉環境，顧初依舊在中午前把一樓打掃完了。
回去補覺的謝星澤估計也睡醒了，顧初聽見樓上傳來細微腳步聲，幾分鐘後，謝星澤身影出現在樓梯口。
看見顧初，他仿佛有些錯愕般頓住，片刻後，謝星澤皺眉走下樓梯：“你在這幹什麽？”
“不是你讓我來的嗎？”顧初楞了楞，悄悄打量謝星澤。
總不能星光璀璨的男主，其實有健忘癥？昨天剛算了欠款金額和勞務要求，今天就忘了？要是真忘了，是不是那33.1w也不用還了？
忘了忘了忘了，快忘了吧，顧初無聲祈禱。
“我是說，你在這裏閑著幹什麽？怎麽還不去做飯？”星光璀璨的男主無情打破了顧初的幻想。
周扒皮也不過如此。
顧初淒淒涼涼圓潤去了廚房。
等顧初在廚房忙活完，謝星澤又不知去向。
在一樓轉了兩圈，沒見到男主身影，顧初鼓著腮朝樓梯喊：“吃飯啦。”
“倒掉。”謝星澤聲音從二樓傳過來。
顧初：“啊？”
“不餓。”謝星澤又說，“等會兒重做。”
顧初：...在浪費食物這件事上，男主真是出類拔萃。
然而，倒肯定是不能倒的。
浪費食物可恥。
顧初又在樓梯附近盤旋了幾秒鐘，確認對方沒下來的意思，他把每樣菜給自己撥了一半，香噴噴吃了午餐。
至於剩下的菜，顧初在櫥櫃裏選了幾個精致小碟子，把剩菜分門別類放進去，裝的時候還沒忘擺盤。
菜肴重新精致起來的。
顧初滿意地拍拍手，坐進沙發刷了會兒手機。
按照時間表顯示，謝星澤下午三點四十五有堂選修的人體藝術。雖然不知道主打音樂的男主為什麽要選人體藝術，但只要他不打算翹課，最遲兩點就得下樓。
刨掉準備和做飯時間，顧初估計一點到一點半之間對方會喊自己做飯。
掐著點兒從沙發站起來，顧初還沒等走到廚房，謝星澤聲音從樓上傳下來：“做飯。”
“好的。”顧初笑瞇瞇應好。
摸進廚房又玩了半個小時手機，顧初開始熱菜。
最後一道菜熱完，謝星澤也剛好從樓上下來。看著精致小巧的餐盤，謝星澤眉頭微挑：“這麽少？”
“特意給你準備的。”顧初臉不紅心不跳胡扯，“主打精致。”
把餐盤擺好，又把保溫著的米飯盛出來，顧初一邊遞筷子，一邊嘀咕：“事先聲明，我做飯不是特別好。”
先把醜話說前頭，就算等會兒男主發覺菜不好吃，自己也有理由。
顧初為自己的機智點讚。
謝星澤接過筷子，卻沒急著夾菜。
他漆黑的瞳仁微轉，冰冷目光精準落在顧初脖頸間，盯著顧初微微泛粉的修長脖頸，謝星澤冷冷笑了一聲：“拿剩飯剩菜對付我，真當我看不出來？”
“這、這能看得出來嗎？”顧初驚訝地盯餐盤。
雖然色澤是稍稍欠缺，但剩菜那是真不像剩菜——至少不像是他小時候吃過的，剩了兩三天的菜。
謝星澤沒理他。
戳了戳離自己最近的那盤菜，謝星澤眼底越發陰冷，目光裏凜冽如同藏著小冰刀。
顧初小心臟後知後覺般顫了顫。
他剛剛只想著不能浪費，完全沒想過被揭穿後的情況，現在...現在...偷偷打量謝星澤，顧初悲傷地想：給男主吃剩菜，會被記恨嗎？
所幸用冰刀般的目光戳了幾分鐘盤子，謝星澤並沒進一步動作。
又過了兩分鐘，謝星澤沈默著夾了一筷子剩菜。
送謝星澤去學校的路上，顧初整個人都沈浸擔憂中。光鮮璀璨的男主被迫吃了剩菜，也不知道自己等會兒要面臨什麽樣的報覆。
然而等到謝星澤下課又坐回後座，報覆也沒來。
“你還生氣嗎？”顧初試探著回頭。
謝星澤看他一眼，目光依舊挺冷。
顧初動了動腳趾：“對不起。”
他剛剛反省過了，謝星澤是雇主，保姆應該按照雇主的意願來，下次謝星澤再說把菜倒掉，他肯定…倒是舍不得倒的。
他可以打包回去給周豪。
至於這次，新手保姆總得有試用期，希望這次男主能寬宏大量原諒他。
不原諒也不要緊。
主要是別扣錢。
顧初在心裏祈禱。
“你是不想我生氣，還是不想自己惹我生氣？”謝星澤又看了顧初一眼，問出來的話有點兒繞。
“有區別嗎？”顧初小心翼翼反問。
謝星澤沒理顧初。
偏頭看了會兒窗外枯敗的樹枝，謝星澤突然說：“其實我小時候也吃過剩菜。”
“啊？”顧初楞住。
家大業大的男主小時候也吃剩菜？看謝佬寶貝他的樣子，這事兒肯定不是謝佬做的。
謝星澤爸媽的話，書裏說男主半歲時父母因故去世，半歲小孩兒牙都沒長，還不能吃菜飯吧？更不至於吃剩菜。
所以尊貴的男主是在哪兒吃到剩菜的？
把這個疑問翻來覆去想了兩遍，顧初突然意識到個更嚴重的問題：還有半個小時，他的殺魚工作就要開始了。
顧初沒再繼續剩菜問題：“我得去餐廳打工了。”
謝星澤敲座椅背：“那就開去餐廳。”
“我晚上要工作挺久的。要不，你自己先開回家？”顧初試探著推開駕駛室門。
“少送一天扣一千。”謝星澤言簡意賅。
啪的一聲，顧初趕緊把門關上。
就這麽白天當保姆，晚上拉著雇主去殺魚，殺完魚還要兼職司機，幾天做下來，顧初還沒喊累，酒店總經理先受不了了。
不過他沒直接找上顧初，而是跟後廚經理打了招呼，後廚經理又找到介紹顧初來的趙叔。
“他們也不是想開除你，只是你每天都把老板拉過來，老板在總經理室冷著臉一坐就坐到打烊，總經理有點兒扛不住了。”趙叔委婉地轉述，“而且你這幾份工作做著也不容易，當司機總比殺魚有前途，他們的意思是想多賠償你幾個月個工資，問你能不能主動離職。”
顧初：O_o
離職？
那不就是丟工作？
怎麽一跟男主沾邊工作就要不保？！
辦完離職，接連遭受生活重創的顧初決定擺爛。
不讓工作就不工作吧，反正也到一周了。顧天睿的禁閉期結束，他可以去討要治療費。另外流程走了快兩個月，他之前選秀第一的獎品和獎金也要發下來了。
跟男主解釋了自己要去領獎，顧初第二天難得睡到自然醒。
起床第一件事，他先給顧天睿打了電話。不知道是禁閉讓人老實，還是聽說醫藥費是男主墊付的，反正顧初講完前因後果，顧天睿不只承認了踢貓罪行，還爽快地同意打錢。
“只給治療費不夠。”顧初不打算輕饒顧天睿，“營養品、補品、罐頭什麽的也都要錢。”
“我看你就是想訛錢。”顧天睿聲音悶悶的，雖然不情不願，到底又多轉過來不少。
收到錢後，顧初跟周豪交代白天要做的事：“你等會兒在寵物醫院等我，我辦完事跟你一起把三三兒接回來。”
三三兒是顧初給小貓起的名字，為了紀念那筆33.2w巨款。
好在等會兒領完獎，獎金就能把這筆巨款填平。
顧初本來是不太想去領獎金的，畢竟自己離職後主持這事兒的人換成了顧娜。舔著臉去找顧娜兌獎，總感覺有點兒不太好。
但那幅畫顧初必須拿回來，那是他母親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，現在又出現33.2w這檔事，兩害相取取其輕，對比找顧娜的那點兒不太好，欠男主錢更要不得。
反正都要去一次，獎金和獎品就一起拿吧。
做了會兒心理建設，顧初鼓了鼓臉頰，為自己打氣：強健小漁民不懼風浪，這點兒沒臉沒皮不算什麽。
只是，頭為什麽有點兒擡不起來？
為了緩解尷尬情緒，顧初轉頭跟周豪搭話：“顧天睿那個混蛋多打了不少錢，我們等會兒還可以給三三兒買點兒罐頭吃。”
“好，買罐頭。”周豪高興地點頭，“貓貓都喜歡罐頭，買買買、買買買、買罐頭。”
這幾天顧初和周豪每天都來寵物醫院，醫生對倆人已經很熟悉。看見周豪進店，她並沒關掉正在看的節目，甚至還把屏幕往顧初他們這邊推了推。
顧初好奇的看了一眼，屏幕右上角挺大的戀綜倆字。
“看得都想談戀愛了。”醫生摸出把糖遞給周豪，眼睛卻落在顧初身上“對了，你多大了？有女朋友了嗎？”
顧初笑著搖頭。
“他不談戀愛，他賺錢給貓買罐罐。”周豪憨厚得咧了咧嘴，滿眼都是展臺後的鐵罐罐。
“好，買罐罐。”顧初拍拍周豪肩膀，又跟醫生解釋，“他先在這陪三三兒一會兒，麻煩了，等會兒我辦完事來接他們辦出院。”
醫生點頭：“沒事兒。”
顧初笑著跟倆人揮了揮手。走出寵物醫院後，顧初滿臉悲壯。
小漁民的強健也不是強健在臉皮上，之前已經找顧娜訛過500，這會兒又要去領獎，怎麽想怎麽邁不開腿。
好在顧娜還顧忌著副總人設，或者說顧忌著顧家臉面。看見顧初後，她並沒說什麽，直接讓秘書公事公辦般走了流程、打了錢。
在顧初簽字的時候，顧娜突然壓低聲音：“母親這些天總提起你，說想你，我看你倒沒怎麽想她吧？呵，好歹養了你幾年。不過也是，阿貓阿狗的崽子啊本質就是畜生，指望畜生有感情，果然不可能。”
顧初抿了抿嘴角，沒吭聲。
“顧家本來就只是我的家，根本不應該有畜生一席之地。”顧娜又說，“現在獎金拿到手了，你給我能滾多遠就滾多遠，不要再聯系母親、不要試圖貪顧家家產，更別再出現在我面前。”
對著顧娜點點頭，顧初晃悠出顧氏大樓。
樓外，陽光明媚。
領了獎和畫，應該就算是割斷了跟顧氏最後一點兒關聯，從今往後，小漁民海闊天空。
看了會兒街邊熟悉又陌生的風景，顧初摸出手機。海闊天空第一步，先還男主錢。
估計是還沒起床，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，謝星澤聲音透過手機屏幕有些慵懶和失真：“辦完事要來做飯了？”
“不是，我有錢了，想還你錢。”顧初聲音脆脆的，愉悅之情溢於言表。
電話另一端，謝星澤沈默了幾秒鐘。
“餵？”顧初試探著問，“信號不好嗎？我是說我有錢了，可以還你錢了。”
“錢哪兒來的？”又沈默了幾秒鐘，謝星澤聲音恢覆平日裏的冰冷。可能是終於反應出來被吵醒，冰冷之中還夾渣著明顯不爽。
不過，這嚇不倒強健的小漁民。
“之前選秀的獎金，我今天領到了。”顧初笑瞇瞇解釋，“而且我還從顧天睿那要來了醫療費和賠償款，還完你錢，還能剩下點兒給三三兒買貓罐頭。”
“你從顧氏拿錢了？”對比顧初的愉悅，謝星澤聲音有朝千年寒冰飛奔的趨勢，“寧願去顧氏搖尾乞憐，也不想欠我錢？很好。”
話音未落，手機裏便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。
電話被掛了？
顧初楞了楞，不敢置信般盯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。
男主竟是如此視錢財為糞土之人？不，這都不是糞土，這是蛇蠍。
但不管對方視為什麽，錢都得還。
顧初再打過去，變成了熟悉的無法接聽。
被拉出白名單了。
顧初無語望蒼天，世人只說借錢難，誰能想到還個錢也能這麽難？
只能先去接三三兒。坐公交車繞了幾站路，顧初來到寵物醫院門口，看著門口並排的兩輛小貨拉拉，顧初有點兒詫異：這是哪個大客戶來采購？
等走進店面，顧初那點兒詫異變成了震驚：還真是大客戶。
一箱箱進口罐頭被從庫房搬出來，分門別類碼好，又由貨拉拉師傅整齊地搬去車上。寵物醫生正在指揮著師傅搬貨，看見顧初，她笑著打了招呼：“沒想到你們出手這麽闊綽，直接就把我們倉庫的罐頭包圓了。”
“什、什麽？”顧初沒敢相信自己耳朵。
“這些都是周豪定的。”醫生笑著解釋，“之前已經拉走了兩車，說是先拉回去餵貓，車還是我們幫叫的。現在這些是第二批，價目單都在這兒，您看刷卡還是轉賬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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